咸企鹅条

你说别爱啊 又依依不舍
收不到艾特 有事请私信

【昂雅】Here Comes the Wind

突然诈尸!从N个墙头之外艰难地翻了回来

特别感谢 @Comfeer 太太让我最终决定爬回来写点东西,还有所有给我死气沉沉的主页点红心蓝手加关注的小伙伴,啾咪

祝大家七夕快乐!


warning:没啥剧情,可能OOC,三章时间跨度较大


Here Comes the Wind

01

  雅柏菲卡观察那孩子有一阵子了。

  鲁格尼斯老师曾经教导他,在面对你的敌人之时,不要急于出手,先用你的双眼获取信息,例如周围的环境,敌人的弱点,适合出手的角度等等。所以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呆在原地一个隐蔽的位置,观察着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这少年看起来要比他小几岁,身上的服饰风格是一直身处圣域的雅柏菲卡很少见过的类型,更不是训练生的标准装束。这位不速之客双手空空,步子犹豫,走几步便停下来四顾,身上散发的气息不像是危险,反倒更像是……茫然无措。只见他原地驻足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定,向一个方向迈去。而他选择的方向前方,正是双鱼宫的玫瑰园。

  见状,雅柏菲卡明白自己非出来制止他不可了。

  “不管你是谁,不要再往前走了。”

  服饰奇特的少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左右看看确定了声音来源后,眼睛一亮:“我终于看到活人了!”

  雅柏菲卡被他语气中的热情吓退了一步,防备着他可能出现的动作。意识到自己可能把对方吓到了的少年亦后退一步:“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迷路了!”

  雅柏菲卡皱着眉看着他。对方配合地高举双手,接着补充道:“我叫史昂,是白礼的弟子,第一次来圣域不熟悉方向,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正愁找不到人来问个路……”

  祭坛座白礼,那位教皇的兄长?雅柏菲卡也只是从老师那里粗略了解过一些,但依稀记得老师提过那位大人通常居住在帕米尔。那么眼前的少年的奇怪打扮和独特的圆眉倒也符合他的说法。

  “别的等会再说,离开那边。这花园里面种植的是毒玫瑰,普通人只要吸入它的香气就会浑身麻痹。”

  少年吃了一惊,赶忙从那边退开。“多谢。”

  “你要去哪?”

  “这个嘛……”史昂挠了挠头,“我也没想好。”

  这回轮到雅柏菲卡吃惊了。

  “师傅和教皇大人一商量起事情来就是大半天,我就想趁机溜出来逛逛圣域……”他的声音渐渐变小,突然双手合十,“我会及时回去的,不要告诉我师傅,拜托?”

  雅柏菲卡沐浴在他那恳求的目光下,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跟我来。”他领着史昂转过几个弯弯绕绕,回到主路上,“这边是教皇厅的方向,那边是其他宫殿和训练场的位置。只要沿着这条路就不会走错。”

  史昂眺望着远处在阳光里高耸的建筑形状,语气里带着初次亲眼见到圣域的专属兴奋:“谢了!呃……我是不是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他犹豫了片刻。“……雅柏菲卡。祝你这次圣域之旅愉快。”

  “我会的!下次见!”名为史昂的少年跑出几步,回头向他挥手。那声音像是沾染了阳光的味道,夹在风里拂过雅柏菲卡的面颊。他站在远处看着史昂的身影渐渐变小,转身返回了双鱼宫的花园。今天的太阳很好,微风吹拂之下,娇艳的花朵们在金色的光芒下舒展自己的花瓣,优雅地摇曳,仿佛与那些美丽的花没有什么不同。

  可它们的确是带着剧毒的。这让它们注定只能与自己为伴。

 

  傍晚时分,和鲁格尼斯老师一起出现在双鱼宫的,还有路过的一对师徒。师傅看起来面色不善,正训斥着些什么,一旁的弟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的脸色,不敢还嘴。突然间,弟子的目光与站在一侧的雅柏菲卡的对上了,短暂地愣了一下之后,他悄悄地冲着雅柏菲卡吐了吐舌头。随即这小动作被师傅察觉到,换来头上一记不轻的掌击。

  “是祭坛座的白礼大人和他的弟子。”待他们走出宫殿后,鲁格尼斯对雅柏菲卡说道,“不过,看样子你和他的小弟子已经认识了?”

  雅柏菲卡回过神来,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只是……一面之缘。”

 

  史昂的人缘不出意外的好。雅柏菲卡在去山下的小镇办事的途中,不可避免地需要经过训练场,远远地便看见在背对自己的方向聚集着一群训练生,而在他们中间的那位由于着装区别于同一的圣域训练服而显得突出。

  白礼大人计划在圣域停留一段时间,史昂也自然得以经常在各处晃来晃去,并暂时在圣域的训练场里进行一些训练。不过短短几天,他便和周围的训练生同伴们打成一片。

  雅柏菲卡从那边收回目光,打算继续赶路,可偏偏一句来自他听过几次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说起来,你们认识雅柏菲卡吗?”

  这显然不是个好问题。刚刚还热闹的人群突然沉寂了一两秒,像是被按下了切换的按钮。过了一会才有人开口:“就那个双鱼宫的?”

  “对,是他!”提问人显然没有敏锐地察觉气氛的改变,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不来这里练习吗?我好像都没怎么见过他。”

  “像他那种自命清高的人怎么会屈尊来我们这个小训练场练习呢?”这回接话的很快,说话的人带着一丝冷笑,“和我们这群资质平凡的人一起,大概会浪费了人家宝贵的天赋吧。”

  “就是,”有人随声附和,“他可是双鱼座的亲传弟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继承黄金圣衣的*。天生命好就是了不起,不像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训练个十几年,最后还为几件青铜圣衣争得头破血流。”

  “那可不嘛。看他平时独来独往的样子,估计都不屑于和我们搭话吧。”

  “那些圣斗士大人们选择弟子的标准真是让人猜不透,我看他不过就是长得好看点……”

  够了。雅柏菲卡攥紧了拳头。他不该去听这些冷嘲热讽,早在第一次来到训练场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些所谓的同伴对他的态度。他也曾试着与他们搭话,但每次他们一察觉到他的到来,无论之前聊得多么热火朝天,都会立刻安静下来。而每一束向他投来的目光,都写着怀疑、不屑,而非友善。在碰了几次钉子之后他就不怎么去找同伴了,本来他的训练场所就因为毒玫瑰的特殊原因,非得在无人的玫瑰园不可。

  他也曾为此茫然失落,反复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他终于从那些嘲讽的声音中得到了答案——与他是什么样的人无关,他身为双鱼座唯一的弟子的身份便是他的原罪。

  前方就是出口。雅柏菲卡加快了脚步,那些闲言碎语被抛在身后,声音渐渐变模糊,他决意不去理会它们。就在他即将走出这里的时候,一句音量拔高的质疑盖过了其他的声音:“可是你们了解过他吗?这些不过是你们凭主观印象的猜测吧?”

  这声音让他的步伐在出口处顿了顿,最终还是继续向前迈去。

 

  等雅柏菲卡再返回双鱼宫的时候,夜色已深。他向老师汇报过自己的行程,向玫瑰园走去。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在沉默的玫瑰的包围之下,或许他能获得一些慰藉。

  然而,还没走到玫瑰园的大门,他便先被蹲在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谁?!”

  黑影也被吓得弹了起来:“等等,雅柏菲卡!别动手!是我!”

  这声音还真是该死的熟悉。雅柏菲卡叹了口气,收起架势:“给我一个解释?”

  史昂无辜地眨眨眼:“迷路。”

  “……”

  “好了我开玩笑的!”史昂挪了一步,继续挡在他的去路上,“其实……我是在等你。鲁格尼斯大人说你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看看能不能在这碰见你。”

  雅柏菲卡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能看见月光之下,史昂的双眸里是罕见的认真。

  “……什么事?”

  史昂没有立马接话,而是把目光移开了,脚一下下在地上浅浅蹭过:“那个时候……我看见你了。不是一开始,而是在你快要走出去的时候。”

  好吧,这是他没有料到的。雅柏菲卡抱起双臂:“所以?”

  “所以……抱歉。”

  “说那些话的又不是你,为什么要道歉?”

  史昂有些犹豫地说道:“或许我不该问出那个问题?我那时……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没有做错什么,”雅柏菲卡觉得自己的耐性简直又提高了一个层次,“我也没有因此感到受伤什么的,如果这是你在担心的问题的话。”

  这成功地暂时堵住了史昂计划中的话语——只是暂时。继续无意识地用足尖在地面上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形状之后,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再次开口:“我——我只是觉得这不太公平。他们明明一点都不了解你,也对你的经历和付出一无所知——当然,我也不太了解,暂时,但是我觉得你不可能会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

  “说不定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呢?我就是那种不合群的,乐于独来独往的人呢?”

  “一个愿意警告我远离危险,给我指路,还替我保守秘密的人吗?”史昂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那我还挺想和他做朋友的。”

  雅柏菲卡觉得心底某处一直沉寂的地方,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层层叠叠扩散开去,与周边碰撞,将轻微的颤动传递下去。他定了定神:“可是你并不了解我。”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史昂挤挤眼,“而且……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了解彼此。”

  这回轮到雅柏菲卡说不出话了。良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声:“好吧,你赢了。”

  史昂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流露出些许小孩子一样的兴高采烈。这让雅柏菲卡恍然想起,他本就处在孩童的年龄,尽管对方的表现要远超出这个年纪应有的成熟。

  “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史昂佯装正式地清了清喉咙,“如果我要来找你的话,应该来哪里呢?比如你的训练场所……之类的?”

  “很遗憾地通知你,恐怕你还是只能在这里等着了。”雅柏菲卡看着对方诧异又委屈的表情,压抑下想笑的冲动,指了指他身后,“这里就是我的训练场所。”

  “什么?可你不是说……”

  “这些玫瑰有毒,没错。”雅柏菲卡轻声说,“这些毒对我没有影响,大概是我的……天赋吧。这份天赋让我能够活着遇见老师,让我能够被培养为一名战士。”

  他还记得在他充分懂事之后的某一天,鲁格尼斯老师把他带到花园前,告诉了他身世。老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对他说我不想你有其他的负担,我只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而他,听完了这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之后,沉默着扑进了老师的怀里,任对方将他抱紧。

  他并不为被父母遗弃而难过。在老师温暖的怀抱里,他想着,至少我还有老师,这就足够了。直到今天,这个想法也不曾改变。

  史昂若有所悟:“所以,也是这份天赋让你在这个远离所有人的地方独自训练。”他似乎是又想到了些什么,目光投向遥远的星辰,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仿佛也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其实,我也有一份天赋。”

  雅柏菲卡看向他。史昂的手指覆上颈间的绷带*,在那里轻轻地摩挲着:“这份天赋给我带来我引以为傲的能力,也曾让我收获过相应的苦果。”他转过脸来,迎着雅柏菲卡的目光,微微一笑,“但无论如何,它让我成为现在的自己。我坚信,让我依靠它守护这片大地的时刻一定会到来。在那之前,不管别人如何看我,我只需相信自己选择的路,并沿着它走下去。”

  他们是相似的。雅柏菲卡想,他所盼望的,无非是成为老师那样温柔又强大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世间的和平。那么不被世人理解也好,孤身一人也罢,又有什么所谓呢?

  更何况,他从不是孤身一人。

  月光下,史昂出于诧异而微微瞪大了眼睛。他看见雅柏菲卡的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个微笑。不同于之前的嘴角轻抬,这笑容纯粹又美丽,是完全出自内心的那一种类型。

  在怡人的微风中,他向他伸出手:“之后的路,我们可以一起走下去。”

  他笑起来真好看。像是月光下的宝藏,只在他一人面前绽放的美丽花朵。史昂想着,伸出手去握住雅柏菲卡的。

  “好。”

 

 

继承黄金圣衣*:我后面想起来卡妙养的两个徒弟并不是继承水瓶座圣衣的……orz 就当他们默认接班人式培养啦

颈间的绷带*:指史昂被路尼找上差点被拐跑清醒过来后又冷漠拒绝,路尼恼羞成怒给了他脖子几鞭子留下的伤痕

 

 

 

02

 时间在人的记忆中留下的观感是最不可靠的。在刚成为双鱼座的圣斗士的时候,过往的回忆常常向雅柏菲卡袭来。那些与老师共同生活,在老师的指导下训练的十余年,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短暂,一晃而过。而那些进行血之绊的日子,在时间的长度上自然远不能与前者相比,却像是被他的记忆放大拉长了一般,沉重地压在心底的某处。最初决意舍弃寻常人的道路而踏上毒之路的那一天,是一道沉默矗立着的分水岭。那个暗自许愿能永远和老师这么平静地生活下去的天真的自己,他将他留在了那道回不去的分水岭之后。

  那孩子的愿望是如此单纯,却又如此脆弱,根本敌不过无情的命运。他曾拥有过温暖,拥有过家人一般的存在,可如今,每当他从温暖的回忆中抽身,空寂又冰冷的双鱼宫殿便会残酷地提醒他,这才是现实。与他的小宇宙共鸣的双鱼座圣衣,成为了维系他与老师联系的唯一事物。

  现在,他又是一个人了。

 

  要避开与他人的接触也并不困难。他本就不是十分热衷与他人打交道的类型,只须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和拒人三尺的气场,大部分人都会知趣地不再上前。偶有几个心大过天的家伙——马尼戈特算一个,他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也只能反复警告,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雅柏菲卡头疼地觉得,如果没有这些热情到仿佛不带大脑的家伙,他的生活会要轻松很多。

  “嘿!雅柏菲卡!你在吗!”伴随着大嗓门一起回荡在双鱼宫的,是巨蟹座的小宇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雅柏菲卡无奈地向大厅走去:“有事?”

  这位随性的同僚显然刚从教皇厅出来:“教皇大人让我带个话,请你去找他一趟。”

  他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对方挥挥手准备离开:“估计又是新任务,前几天观测到冥星又出现了。最近越来越频繁了,这些该死的冥斗士倒是不知停歇。我们这边的人手还不够……”

  随着冥星越来越多的觉醒,大家都能感受到圣战即将来临的紧迫感。而到目前为止,十二座宫殿上还有数座没有宫守者。双子宫在之前就失去了它的战士,处女宫的宫守者长期不知所踪,还有几件圣衣尚没有认主。大约在现在的圣域,选出其余的战士,集结战力是最主要的目标。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将话题带的沉重起来,马尼戈特转移了话头:“不过也没那么糟糕,我这次要出趟远门,说不定能顺便带一两个小鬼回来。”

  “远门?”

  “帕米尔。”

 

  果然如马尼戈特所言,教皇这次交给他的新任务,是到一个已有冥星觉醒的小镇探查情况。据汇报,近期小镇上经常会有居民突然失踪,通常几天后被发现蜷缩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巷或者黑暗的角落中,神情惊恐,无论问什么都没有回应,只是反复喃喃着一些没有人能听懂的话语,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接到任务之后,雅柏菲卡立刻向目标的小镇出发。在途中,他思考着这次可能面对的敌人的情况。虽然没有目击者,但鉴于冥星的觉醒,整件事八成是冥斗士所为。所有的失踪者没有人失去性命,却也无一人从那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们很可能是被夺走了什么。

  尽管他试图让自己集中精力整合现有的情报,但不知为何,马尼戈特最后的话语总在某个角落挥之不去地盘旋着。那仅仅是个地名,却能勾起一些往事的回忆。数年前,从帕米尔远道而来的那对师徒——

  不知道史昂现在如何。雅柏菲卡垂下眼,他是否也成为了圣斗士?他们曾经许诺共同前行的道路,已不再是拥有毒血的他有资格踏上的了。他注定要走上另一条路——无人相伴,遍布荆棘。老师从这条路上走过,之前的无数代双鱼座的圣斗士也从其上走过,现在轮到他孤身前行,将双鱼座的荣耀与使命延续下去。

  “是圣域来的圣斗士大人吗?”前来迎接的引路人恭敬地低着头,将他从思绪中拽了出来,“镇长已经在等您了。”

  

  在去镇长家的路上,雅柏菲卡注意到这个小镇的道路上几乎少有行人。这本该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到处张贴的节日庆典海报,街边挤挤挨挨的商铺都在说明着这一点。只是现在这些商铺都通通关门大吉,曾经热闹的集市也变得了无人烟。他的引路人显然也不太喜欢说话,一路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令人不舒服的死寂中一前一后地回荡着。

  最终他们来到了镇长的家门前。在扣过门后,过了一阵子门才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双紧张的眼睛:“谁?”

  “镇长大人,是圣域派来的圣斗士到了。”引路人依旧恭敬地回话。那双眼睛又谨慎地打量了他们几个来回,确认了并无他人之后方才将门打开,在他们进屋之后又迅速地将门关紧,插上门栓,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猎枪放到一边,转向雅柏菲卡:“失敬了,圣斗士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态,我必须保持谨慎。我是本镇的镇长,我们一直在等待圣域的援助。”

  雅柏菲卡点头表示理解:“我是双鱼座的圣斗士,是圣域派来调查这些失踪案的。能请您说说大概的情况吗?”

  镇长所述大致与他们之前所掌握的信息差不多,失踪者以年轻人为主,有男有女,失踪时间毫无规律,都是在像往常一样出门后便断绝了音信,经过两三天才被焦急如焚的亲人朋友找到,身上没有伤痕,却通通丧失了神智。以至于现在的小镇上人人自危,没有人敢独自出门。

  雅柏菲卡忖度了一阵:“能让我见见那些失踪过的人吗?”

  镇长点点头:“请随我来。”他们一同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将房门推开,“我的女儿珍妮,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床上的少女不过十来岁,在床角蜷缩成一团,双眼瞪得大大的,满脸惊恐之色。一旁的妇人正在拿着水杯柔言细语劝她喝水,但少女仿佛完全听不见她的话,也认不出她是谁,一待她靠近便胡乱地挥舞着手脚,口里念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语。如此两到三回后,妇人只能无奈地将水杯放到一杯,转过身掩着面抽泣起来。

  镇长走过去扶住了他的夫人,话语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从找到以后就一直这样,我们只能在她睡着了之后喂她一些糖水。”

  那妇人像是现在才注意到雅柏菲卡的存在,她抬起泪颜,声音支离破碎,像是溺水之人终于发现了一线希望:“拜托了,圣斗士大人,请一定要找到罪魁祸首,救救我的珍妮!她还是个孩子……”说的这,她又忍不住把脸埋进手里呜咽。

  看着眼前的景象,雅柏菲卡握紧了拳。这个家庭原本的生活想必是平静又幸福的,床头摆着的全家福,站在父母中间的珍妮笑得无忧无虑,与现在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冥斗士的作祟,就轻而易举地打碎了这一切。

  是否这世间的珍贵之物,都如同寻常的幸福一样脆弱易碎?尽管他曾奢望的幸福已不复降临,但他仍可以去守护更多个家庭,守护更多人的幸福,用这幅流淌着毒血的身躯,用这无法触碰他人的双手。

  “我会竭尽所能。我向您保证。”雅柏菲卡郑重地说道。

 

  “这就是珍妮小姐被发现的地方。”引路人将他带到了一条曲折幽深的小巷前,小巷的尽头几乎融于浓厚的黑暗之中,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谢谢。我去前面看看,你就先留在这里吧。”雅柏菲卡能隐约察觉一丝黑暗的小宇宙,扭曲又模糊不清,他必须去探个究竟,但也不想把普通人卷入战场。引路人顺从地低垂了目光,没有异议。

  雅柏菲卡一边提防地环顾四周,一边向前迈步。这条小巷十分狭窄,附近也没有光源,越往里走就显得越为昏暗,很难想象一个少女会独自来此处。而那股若隐若无的小宇宙也像是在引导他前进。而越往前走,他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就越浓重。突然间,他的眼前迅速地闪过一个黑影。他警觉地用目光追随着那道黑影,同时做好了穿上圣衣战斗的准备。但那个方向只是传来一声细弱的“喵~”

  等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终于看清方才不过是一直瘦小的黑猫,双眼泛着幽光。还未等雅柏菲卡松下一口气,身后传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您可有害怕的事物呢,圣斗士大人?”

  雅柏菲卡猛地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的正是之前嘱咐他在巷口等待的引路人。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听到脚步声,甚至没有察觉到他在自己的背后?冷汗无声地滑落,正在这时,一直垂着眼的那人抬起了双眼。

  那是一双纯黑的双眸。没有任何神采,像是来自无机质的深渊,可以将人吸入其中。与那样一双眼睛对视,雅柏菲卡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对面的人再次开口了,语气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邪恶:“来吧,让我来看看你的恐惧……”

  一阵天旋地转。他视野中最后的景象,是“引路人”和……

  那只黑猫。

 

  阴沉的天空。窃窃私语的嘈杂人群。人们和他相隔着一定距离,群聚着围成一个圈。他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听不清他们正在压低声音讨论的话语,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模糊。

  唯有一件事带给他的感觉是清晰的。他正在流血。他的生命力正随着从破裂的大血管中汩汩流淌而出的血液而缓缓流失。雅柏菲卡躺在冰冷的石砖地上,而在他身下,一大滩血液正在缓慢地向周围蔓延。

  不对,这里还有普通民众!不能让毒血伤害到他们!雅柏菲卡挣扎着想要起身,得移动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但失血带来的眩晕和无力又让他倒了下去。他不知道拖着这样一副身子能移动多远,更何况,这里全是人。

  看见他的动作之后,人群的骚动声更响了一些,这回他依稀听清了几个声音,它们无一例外都带着几分恐慌。

  “天啊!他要过来了吗!”

  “谁来阻止他!我还不想死!”

  “他不知道他那见鬼的血会杀了所有人吗?就像那边那个可怜的家伙一样?”

  雅柏菲卡如坠冰窖,全身上下所剩不多的血液也彻底地冷了下来。不,不,不。一定不会是这样的。这不可能。他缓慢地,艰难地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向他的另一边看去。

  那里躺着一具再也不会动弹的身躯。这个不幸的人面容惨白,双眼不甘心地睁着,怨恨地看着他的方向。但这其实是他的幻觉,死人是不会再有什么情绪流露的,他们的面容被永远地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不。这不是真的。

  雅柏菲卡现在连动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然他此刻很可能会浑身颤抖。他想过去查看那个无辜的普通人的情况,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但是做不到。就算他还有力气活动,也说不准现在这样的自己是留在原地更糟还是靠近过去更糟。血液从他身体里连续不断地流出,并迅速地丧失了温度,狼狈不堪地沾在他的披风和铠甲上。他只能在原地看着那个被自己的血液所毒害的可怜人,看着他放大的瞳孔和再无起伏的胸膛,这一切只能标志着一件事,一条生命的逝去。

  他在很早之前就接触过死亡。悔恨的泪水,无力垂下的手,不再动弹的身躯,无论多紧的拥抱也无法再让它回复的体温。那是死在他的毒血下的第一个人,他如父亲一般的恩师。

  或许他也快要死了吧,现在他眼前竟然出现了那位恩师的身影。鲁格尼斯的脸上带着怜悯的神色看着无法瞑目的那个受害者,半透明的手轻轻覆在那人的眼睛上。

  像是察觉了雅柏菲卡的视线,鲁格尼斯站了起来,向他的徒弟走去,站在他的身前俯视着他,脸上的神情怜悯依旧:“他死了。”

  “不……”

  “你杀了他。就像曾经杀了我一样。”

  雅柏菲卡的嘴唇翕动,却找不到该说出口的言语。他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但是悲剧总是就这样发生了,与他的意图无关。死人会在意他是有意或是无意吗?这是他无法辩驳的指控,无法逃脱的罪责。而他的老师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悲伤:“你玷污了双鱼座的荣耀,我的孩子。看看这些人吧,他们都在害怕你。”

  随着老师的视线,雅柏菲卡也向人群望去——的确,他现在能看清了,之前模糊不清的脸上分明写着恐惧与厌恶。他们确实应该恐惧,这便是人们在面临可能会威胁到生命的事物时的本能反应。雅柏菲卡的目光麻木地穿越人群,却在捕捉到一张熟悉的脸时,呼吸一滞。

  他看到了史昂。相比起他们分别的时候,他长高了许多,也更为成熟,现在正在低声安慰一位就快要站不稳的妇女。看得出来人们都信任着他,让人将那位妇女搀扶下去之后,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也向雅柏菲卡这边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遥遥在半空中相对。沉默了一会,史昂带着悲伤的神情低声说了些什么。

  距离太远,无法将声音传来,但雅柏菲卡看清了他的口型——

  “抱歉,雅柏菲卡,但我们不能靠近你。”

  “你会害死所有人的。”

 

 

  “真是有趣,”黑猫舔了舔爪子,眯起眼睛愉快地看着眼前已经沉浸在内心的恐惧之中的圣斗士,“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作为圣斗士居然害怕流血,就连我也忍不住想笑呢。”

  没有回答。一旁的引路人依旧恭敬地低着头,但他不过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罢了。黑猫灵巧地跳上了伫立不动的圣斗士的肩,尾巴蹭过他的脸:“模样倒是挺好看的,现在就杀了有点可惜……不如做我的傀儡到圣域去,把雅典娜那小丫头片子干掉。”

  似乎是得意于自己的计划,黑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突然间亮出利爪,用迅捷得不像猫类的速度在这人类身上划出数道血口。它轻盈地跳下来,舔了一下爪子上的血痕:“来吧,流血吧,恐惧吧……成为我的所有物吧!”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之间。方才还优雅的黑猫突然瞪大了双眼,喉咙里挤出痛苦的低吼,四只爪子紧紧地扣住地面,接着逐渐变成了一个身披冥衣的冥斗士。

  “什么?这不可能!”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只手在刚才还是锋利如刀的爪形,而下一秒它被一支玫瑰钉在地上。他无比震惊地抬起头,之前受困于心魔,一副任人宰割模样的圣斗士已经穿上了圣衣,黄金的色泽有如夺目阳光,在黑暗的小巷中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

  “总算把你引出来了。”雅柏菲卡冷眼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冥斗士,冷冷地说,“这个小镇的失踪者,都是你干的好事吧?”

  难道刚刚的样子都是他装的?可自己明明从那人身上获得了恐惧和痛苦的能量!他惯有的套路便是挖掘他人内心的恐惧,转化为自己的力量。通常来说他们越恐惧,自己的力量越强大,所以他乐意略施小计,让他们陷入永远的恐惧之中。“不可能!你不是害怕流血吗!”

  又一支玫瑰,钉在了他想要有所动作的左手上。“是啊,我的确害怕。我一直害怕着,方才被你喝进去的毒血,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因为它的毒性,就连我也毫无办法。一旦中毒,就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地上的冥斗士瞪大了眼睛,不甘地发出咆哮:“那幻境呢?你是怎么走出我特制的恐怖幻境的!没有人能打破它!”

  “你的幻境确实很逼真,”雅柏菲卡承认道,“但是很可惜。你所呈现给我的画面,不过是在无数个夜晚来造访过我的梦魇罢了。”

  在鲁格尼斯老师去世后,他时常陷入自责之中,害怕让这样的悲剧重演,而畏手畏脚,无法放开战斗。但这绝不是老师所期望的。

  老师宁可牺牲性命,也要让他去继承的事物,绝不仅只有这一份毒血,还有与之相称的,背负起它所赐予的命运的勇气。

  没错,老师确实因他体内的毒血而死,无辜的人也有可能因毒血而被波及,他不得不承受所有人的畏惧和远离……

  “所有那一切,我早有承担它的觉悟!”双鱼座的小宇宙熊熊燃烧,“深红荆棘!!!”

  所有的毒血化为尖锐的荆棘向躺倒在地的敌人刺去,在一声惨叫之后,那冥斗士渐渐化为烟尘。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雅柏菲卡转过身去,看见原来的引路人正诧异地打量四周:“我……我怎么在这?圣斗士大人?!”

  雅柏菲卡看着他恢复清明的眼睛,浅浅一笑:“走吧。一切都结束了。”

 

  后续的一切都很顺利。曾深陷恐惧的人们都恢复了正常,小镇又恢复了他的热闹与繁荣。告别了千恩万谢的镇长夫妇,雅柏菲卡在踏上归程之前,还是败给了小姑娘的清澈双眼,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束小小的花。

  “我会永远记得这份恩情,圣斗士大人,”她有些羞怯地笑着,“是您拯救了我们的幸福。”

  一份小小的满足一直占据在他的内心,让他暂时地遗忘了其他的情绪。直到在双鱼宫前,马尼戈特领着的那位少年抬起头来。

  “雅柏菲卡!正好,来见见我们新任的白羊座!好像你们之前认识?”

  “雅柏菲卡,好久不见。”身着白羊座圣衣的史昂微笑着向他伸出手,那笑容有如微风,轻轻拂过待放的花蕾。雅柏菲卡只觉得心中某处轻微的“啪”的一声,和那朵花一起绽放了。

  他几乎就要伸出手去了。

 

 

  “……对不起,我不能触碰你。”

 

 

03

  尽管史昂来到圣域已经有一段时日,但雅柏菲卡和他碰面的次数却不多。圣域不算大,但如果你有心想要拉远和另一个人的距离,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在一些无法避开的场合,每当雅柏菲卡尽力维持着冷漠的表情远远地站着或是路过时,总能在史昂那收到一束欲言又止的,带着几分忧伤的视线。而在他波澜不惊的面具下,胸骨下的部位也不可避免地隐隐作痛起来。

  史昂并没有做错什么,虽然他们第一天的对话并不那么令人愉快,但这天迟早会来临。相比起重逢的欣喜,像世界上所有其他的老友相见时会做的那样话旧,告知对方他现在的危险性永远是第一事项。之前敌人让他看见的幻象还历历在目,他绝不能让那恐惧成为现实。

  但史昂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畏惧地闪躲开或是向他投以理解的同情目光后就此远离,他的反应不同于数据库中任何一个样本。他目光中的关切令自己无所适从,只能听从潜意识的指令向后退去。

  而这显然伤害了他。史昂终于放下了伸出的手,可雅柏菲卡的心情也依旧沉重。他其实并不擅长将他人推开,人类的本能总是更倾向于接受他人的好意,何况他明白这份好意只是出自一颗关切的心。但是他只能拒绝。他必须习惯于拒绝,习惯于伤害他人的好心,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让毒血伤害到他们。

  他们迟早会习惯的,就像他迟早会习惯拒绝一样。雅柏菲卡这么想着,直到他再一次在玫瑰园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这位“迷路”的惯犯,雅柏菲卡少见地生出了扭头就走的冲动。似乎是看出来他心中打算,史昂连忙伸手拦下他:“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雅柏菲卡冷眼撇着就快要碰到他身上来的手,史昂讪讪地收回手去,但还是坚定地挡在他的身前。就不该让他知道这个地方。雅柏菲卡叹了口气,知道这一次大概是躲不了了:“说吧。”

  他知道史昂一直都想和他说些什么,却每次都被自己巧妙地躲开了。在他已经准备好听一些腹稿都被修改过多次的长篇大论时,史昂却只是抬起头说道:“今晚的星空真美,就像上一次那样。”

  毋庸置疑,他们都心知肚明上一次是哪一次。这个预料之外的话题恍惚间把他带到了数年前的夜空,那时仰望着它的他们尚不成熟,却心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有着截然不同又本质相似的经历,却能将手握在一起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

  可是回不去了。那天见过的星空,只能埋藏在记忆深处;那天许诺共同前行的两人,只能分别踏上不同的道路。

  “你特地拦住我,只是为了来评价星星的?”

  史昂耸了耸肩:“不可以吗?除非你能继续拿你的那一套说辞来反驳我,告诉我和你聊一聊星星就会被你的毒血伤害。”

  雅柏菲卡有些气恼。“你明明知道‘我的这套说辞’说的并不只是这些小事!”

  “是啊,我知道,”史昂注视着他,语气柔和了下来,“但是说真的,有的时候,我可能的确只是想和你聊聊星星,天气或者别的什么无聊的东西。但是就连这些最简单的事情,你也不曾给过我机会。”

  “那是……”

  雅柏菲卡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天呐,他迷迷糊糊地想,两个身披黄金圣衣的女神的战士,聊星星?

  “我知道你想说,那是因为你害怕毒血伤害到我。如果需要的话,我会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我会避免自己触碰到你。可你只是在不由分说地把我推开。”

  雅柏菲卡沉默着。史昂是对的,他拒绝着他人的触碰,亦拒绝着他人踏入自己的生命。没有人应该与他有着过多的牵扯,他将独自在这条毒之路上走下去,直到有一天,他遇见另一个像他一样拥有抗毒体质的人。除此之外,他就像一颗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炸弹,会带给别人的,永远是潜在的威胁和不幸。

  “只有这样才是最合适的,对所有人都好的方法。”良久之后,雅柏菲卡回答道。

  “这个‘所有人’里,包括了你自己吗?”

  雅柏菲卡抬起头,正迎上史昂认真的目光。他的双眼中正映着有些茫然的自己的影子,一如当年那般清澈。

  他有些不知所措。很少有人问他会怎么想,生活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中,青少年相对敏感的纤细神经对成为战士而言无足轻重也无人在意。他更习惯于去迎合他人的期望。就连他的老师,也没有问过他会怎么看待自己一心以为能与老师并肩而行的道路实际上是只允许一人通过的单行道,不是吗?

  “只要没有人因为我受伤,我……”

  史昂摇了摇头。“在作为双鱼座的圣斗士之前,我更关心的是作为雅柏菲卡的你。我能理解你不想要伤害他人的心情,但是把自己孤立起来,一个人承担这份寂寞?没有人应该注定孤独,雅柏菲卡,”他看着他,眼神温柔,“我认为你有权利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我的道路已经无法改变了。”而且那条道路上再站不下第二人。

  “可即便我们在不同的道路上,我们也仍然是为了同样的目标前行的同伴啊。”史昂微笑着,“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无论你是否能回应我,对我而言你仍然是雅柏菲卡,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此刻分明是黑夜,他的微笑却如同光一般把眼前照亮。

  “不能触碰也好,必须保持距离也好……我都会遵守的,但是请不要把我推开。”

  沉默在他们之间徘徊了很久,史昂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仿佛他又变成了最初的那个孩子,在交付一切之后惴惴不安中等待着最后的判决。一阵晚风让一束发丝轻柔地蹭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微痒,突然间他听见雅柏菲卡喃喃低语:“起风了。”

  “什么?”

  “我说……你可真是个执着的笨蛋。”

  史昂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不然要怎么打动另一位执着的笨蛋呢?”

  雅柏菲卡暗自翻了个白眼:“是是,那么就有劳这位笨蛋先生把我带离孤独?或者你刚才怎么说来着?”

  “我说啊……”

  我想和你一起战斗。我想带给你欢笑与喜悦。

  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而史昂只是微笑着,将这些心愿托付给那一阵微风。

END




掰掰手指我已经差不多一年多没写过昂雅了,我超虚的.jpg……完全没把握有没有写对人物形象,更没有把握好不好吃orz
这篇本意是对应之前的主史昂视角的那篇Untouchable,想写一篇以雅柏菲卡视角为主的文,但其实这篇里并没有怎么好好搞cp,楼主完全在挖雅柏菲卡过去的心路历程上走上了歪门邪道(喂!)原著向不容易ooc也不太好搞,因为大方向官方已经给你敲死了封路了,只能在官方还没来得及染指的时间段自己脑内瞎搞搞(雾)不知道瞎编了这么多莫须有的曲折剧情会不会被鱼粉打,反正我在写的时候是一边心碎一边痛打我自己了,脑补起他战胜自己最大的梦魇肩负命运的样子真是又苏又心痛
还一点很心痛的是本文另一位主角昂哥的出场率,最长的第二章里居然就在幻觉和结尾里漏了个脸,没牵到小手没表成白,(前面那个本来打算写然后被我砍了,有机会再把脑洞扒出来单独写写吧),仍然凭借(并不)高强的嘴炮能力和辣鸡作者强行附加的苏力在雅柏菲卡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得不说社会我昂哥 虽然出场时间和次数都不多,但他的确是解开雅柏菲卡心结的重要人物,他对雅柏而言就是那阵风,虽然无法触及,但雅柏知道他会陪伴在自己身边,在重要的时候带他走出迷雾。
不知不觉居然给自己的文写起了小论文,一定是这篇还没写爽(……)很多想表达的东西要么没来得及写要么表达得不够,总之还是草草成文了。要是这篇文有幸有稍微那么一点触动你的地方,请让我厚颜无耻地大喊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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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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